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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片 臘 梅 葉

2019-06-09-17:18[來源:德孝網][作者:管理員][瀏覽量:1924]

一 片 臘 梅 葉
——憑吊馮友蘭故居 


文/周同賓

    躊躇許久,還是要寫這篇文章。  
    辛卯年八月十五,學者王超逸先生提議,去唐河祁儀拜謁馮友蘭先生故居,邀我和另一青年朋友陪同。超逸先生是馮先生再傳弟子,特地晨起沐浴,整潔衣履,顯然是帶著無盡虔敬前往的。中秋節是團圓節,去那里親近一番馮先生,應是別有意義。  
    車出城區,天低云暗,欲雨未雨,像是上蒼有意釀造一種氛圍,讓我們切切緬懷這位世紀哲人。我沒通讀過“貞元六書”、“哲學三史”,于馮學毫無研究,但對這位鄉賢一直高山仰止。有關馮友蘭的話題,絮絮地綿延百余里,還沒到頭。超逸先生說,馮先生一再引用的“周雖舊邦,其命維新”,且簡化為“舊邦新命”,用意良深。“這四個字,中國歷史發展的現階段足以當之。‘舊邦’指源遠流長的文化傳統,‘新命’指現代化和建設社會主義。闡舊邦以輔新命:余平生志事,蓋在斯矣。”(馮友蘭:《康有為“公車上書”書后》)為國為民,仁心可鑒。我說,馮先生一再引用張載的“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圣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”(即“橫渠四句”)明志,足見其異乎常人的責任感、使命感,獻身精神和擔當精神。他是現當代無人超越的哲學家、哲學史家,更是偉大的愛國主義者……   
    問了多次路,繞了多個彎,終于到了,到了祁儀鄉政府。馮家故宅已蕩然無存,連一絲當年的氣息也沒有。這里只是舊址。新建的隨處皆有的長方體的辦公大樓,把可以想象的全部空間滿滿壅塞。幸好,原屬于馮家的遺留還有一株銀杏,樹干可兩人合抱,樹齡已遠過百年,把滿樹扇形的葉子一直擎向云天,扇面綠中透黃,已老出了秋色。閱盡世事的古樹見證了馮府的滄桑變遷,可惜不告訴我們。還有一叢臘梅,密枝披拂,碧葉葳蕤,活活地釀一團勃然生機。據說乃馮先生所手植。于是乎,我們仨列隊肅立,向歲暮才綻放金色笑靨的花卉中的堅韌者九十度三鞠躬,獻上一腔敬意,滿腹思緒。想,院中的泥土應仍留有馮家地氣,但,凝固的水泥已經嚴嚴壓死,接觸不得。  
    在鄉政府的一間屋里,有一故居沙盤。庭院深深,屋舍儼然,門前樹鐵旗桿。但只是不到三平方米的微型沙盤而已,絕對透不出馮家大院當年濃重的歷史、文化、生活訊息。 
 
    臨別時,超逸先生特地帶回數片臘梅葉子,帶回無限牽念,更帶回難言的遺憾。  
    出鄉政府大院時,我暗思忖,此處或許正是馮家大院朝向清水河的大門舊址。馮府大門沒有鄉政府大門闊大。遙想當年,從這里卻不只走出了馮友蘭,還次第走出了地質教育學家、礦床學家、地貌學家、中科院院士馮景蘭,作家、文學史家馮沅君。作家宗璞不在馮家大院出生,根脈卻在這里。這個曾經充盈書香的青磚灰瓦院落,對中國的貢獻太大太大。然而,連半塊磚、一片瓦也難尋覓。  
    回到家,讀馮先生女婿、宗璞丈夫蔡仲德所著《馮友蘭先生年譜初編》,見多處有關故居的記載,不禁感嘆欷歔,甚至憤慨。且引幾條如下——
  1986年12月29日:“復祁儀鄉政府函,表示‘我在北京大學工作,居住條件已有適當安排,不需用老家舊宅,該屋鄉鎮機關已使用多年,現在可繼續使用,不必變動’”。  
    1988年4月22日:“唐河僑務辦公室來信(馮友蘭長子鐘遼入籍美國,故由僑辦出面——作者注)說先生老家房產折價七千九百元,問‘手續咋辦,房款誰領’。信中并有要先生捐獻此款買轎車之意。”   、
1988年4月27日:“致唐河縣僑務辦公室一信,告以決定將房款捐贈唐河縣圖書館。”
  此后,《年譜》中再無有關老家舊居的記載,因為已經易主。即令變更了產權關系,那近百間房舍仍變更不了馮友蘭故居的實質啊。馮先生的初衷是“可繼續使用,不必變動”,后來不僅變動了,而且拆毀了。內中想必還有許多故事,我們不知。面對當時的鄉政府,學貫中西、思通今古的智者馮友蘭非常弱勢。 
   馮先生情系桑梓,愈老愈熾。《年譜》中,最后十年有關家鄉的記載多達數十條。鄉親來訪,無不接待;提出要求,無不滿足(惟一一次例外是,南陽地區教育局擬用專車送去石匾,當即命宗璞發函制止)。1985年,給老家捐資一萬元,修建教學樓。后又捐資一萬元為圖書館配置鋼制組合書架(共42架),并捐贈購于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百衲本二十四史一套(凡806本,3243卷)。  
    對文化,馮先生堅守的是建設。對已成文物的故居,后來人實行的是消滅。  
    如果毀于“土改”,尚可原諒。毀于“文革”,也可理解。偏偏毀于改革開放十年后,豈非咄咄怪事?  
    論文化意蘊、永久價值,一萬棟辦公樓也不抵一座馮友蘭故居。  
    捫心自問,是不是愧對馮先生,愧對后代子孫?  
    北大燕南園57號三松堂,是馮先生人生及學術的終點。唐河祁儀“耕讀傳家”的祖屋,是馮先生人生及學問的起點。沒起點焉有終點?三松堂已成學界圣地,起點卻化為烏有。當初拍板決定扒掉故居的當權者,豈非“千古罪人”?說這些,可能有人不悅。我已老,無所謂了,不怕得罪了誰……   
    前不久,超逸先生轉贈我一片馮家的臘梅葉,月余天過去,已蒼黃得斑駁凝重,有文物的質感,不禁想起魯迅《野草》里的《臘葉》。依稀覺得,我的書房和學界泰斗的故居忽地有了一種生命的維系,知識貧瘠的我和滿腹經綸的馮先生有了一種可觸可感的關聯。手托葉片,觀賞,沉吟。而后,把它夾進架上矗立的皇皇14卷《三松堂全集》的第一卷,《三松堂自序》的篇首。此文的第一句話是:“1895年12月4日(農歷乙未年十月十八)我生在河南省唐河縣祁儀鎮祖父的家里。”
來源:南陽日報 2011年11月18日
      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11年10月26日



(編輯  牛藝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