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恩山，位于湖南省郴州永興縣境內。山雖不高，海撥約500多米，方圓不過幾公里，卻樹木蔥蘢，白云繚繞，各種鳥雀喧噪林間，站在山頂，眺望遠方，天遠山長，令人心曠神怡。她的名氣象這座山一樣不高不大，普普通通。然而，這山上卻流傳著一個故事，每每聽來，讓人潸然淚下……!

傳說母恩山下住著一戶人家。聽村中年近100歲的老人說，他們小時候還見過那門前的古樹，而今那里還留有殘垣碎瓦，好像時刻在提醒著人們，在這里曾經有一個動人的古老傳說。

老早以前,這里有一戶人家，夫妻倆一直到了四十多歲才得了一個兒子。中年得子，又是獨苗，夫妻倆別提有多高興了。孩子滿月時，殺豬宰鴨，大辦喜酒，把附近的村民全都請來喝酒，好不熱鬧。

一家人其樂融融，這樣日復一日，年復一年，孩子在父母的關懷下慢慢長大了。到了七、八歲時，夫妻倆免不了省吃儉用請教書先生來教導孩子，讓孩子未來有個好出息。孩子倒是聰明伶俐，學什么是什么，一兩年就學得既通書又達理，確實讓人喜歡。平日里除了學習還時常幫著父母下地干活，小小年紀很是體諒父母。夫妻倆生怕累著孩子，畢竟才十歲的孩子。但孩子這么懂事，讓夫妻倆甜在心里，喜在眉頭!

日子過得很快，俗話說：愁生不愁養。孩子很快到了十六、七歲，傳說就從這里開始了……

一日，一伙當地豪吏來到家中，說是邊關要打仗，北方邊境有敵寇入侵，凡滿十六、七歲男子都得去當兵守邊疆，為國效力。但夫妻倆就這一個兒子，一旦孩子走了，誰來養活二老？此時的倆個老人也都六十多歲年紀了，古話說：養兒防老，積谷防饑。一家人沒了兒子，情何以堪!然而家事與國事無法相提并論，沒有國哪有家，保衛國家是每個人的義務。正所謂國家興亡，匹夫有責。夫妻倆這種大義還是明白，再多的不舍怎能強阻，更何況戶吏一何怒!終究是要去戍邊的，臨別時，父母兒子抱頭痛哭，哭歸哭，守衛邊疆是國家大事，人還得馬上走，前方告急啊！一步三回頭，五步一呼喚：母親保重!父親您保重!父母在后送了一程又一程，最后依依惜別!

再說這二老沒了孩子，這日子怎么熬？剛去的頭一兩年孩子常有書信回家，父母的心相對安慰一點，但后來就音訊全無。可能由于邊關戰事緊，孩子也就沒機會寫信了。可憐天下父母心啊！由于思兒心切，加上年老體衰，不久孩子的父親撒手人寰，留下了孤苦的母親單身一人。

此時的老母親，年老體衰，無依無靠，每天都在念叨著兒子。有一天，她實在忍受不住思念兒子的痛苦，找著兒子來信的地址，將家里唯一一袋葵花籽背上，因為兒子喜歡吃葵花籽，還帶著兩件孩子父親死后留下的破爛衣服，蹣跚著向邊關走去，也不知何時能走到？春去秋來，風餐露宿，吃盡人間苦難的老母親就要到達兒子所在的邊關……

再說兒子在軍營多年，也時常思念著家中年老的雙親，長夜難寐。忽然有一天，門哨來喚他，說營門外有一個衣衫破爛的老婦人來找他。兒子心想，會是誰呢？離家這么遠，千里迢迢，無親無友，沒有什么熟人，會是誰呢？心里嘀咕著，走出軍營。

荒涼的營外，不見一個人，唯有一個乞丐似的老嫗坐在一墻角下，手邊放著一個破布袋子。老人灰白的頭發，破爛的衣服，滿是污垢的臉，一雙昏花的老眼睛，正沉思著，很快就要見到久別的孩子了…

這時兒子沒看見有熟悉的人，只有坐在地上的這個老人，就上前溫和地問：“老人家，是你找我嗎？”

此時此刻老人眼含熱淚，顫抖的雙手拉住了兒子的手喊道：“兒呀！是媽媽，媽媽看你來了……”

兒子做夢也想不到，年邁的老母親會千里迢迢來邊關看他，驚喜之下，大叫一聲：“媽媽!——”跪在了母親懷里!

母子二人抱頭痛哭。

母親把手邊的布袋子拿給兒子說：“這是你最愛吃的葵花籽，一路上，娘給你都剝了殼，這是葵花仁，給你吃吧，這里還有兩件你父親的破爛衣服，娘一路走一路縫結實了，冬天快到了，北方冷，你留著保暖……”

“媽媽……”兒子泣不成聲，“幾千里遠的路程，您是怎么過來的呀……”

娘說：“你父親不在了，多年不見你，娘想你，娘也是帶著你父親的囑托來看你一眼，家里也沒有錢，娘就柱著打狗棍，一路討著飯、問著路，走過來了。”孩子哭得死去活來!

哭過后，兒說：“媽媽，您一路走來辛苦了，您就別走了，往后就留在軍營，讓兒子伺候您！”

誰知這時候，卻突然傳來將令，敵寇來犯，全體將士立刻出征。

母親知道此時不能讓兒子為難，就對兒子說：“兒呀！媽見到你就放心了，你去吧，媽媽看到你身體好就夠了，不要耽誤戰事，你要英勇殺敵，娘還是回老家等我兒。等你打敗了敵寇再回家吧!娘在家等你。”

說罷，老人一轉身，又踏在返鄉的路上……

“媽媽呀！忠孝不能兩全，兒不能照顧你，您受苦了……”兒子跪在軍營口，對著逐漸遠去的母親的背影叩出血來。

冬去春來。

年邁的老母親拖著孱弱的身軀，終于疲憊地回到老家。從此，老人在山地上種著向日葵。閑下來的時候，總會柱著棍子爬上山，眺望著遙遠的邊關，盼望兒子能早一天歸來。后來，老人干脆在山上搭起了茅屋，將兒子小時候的衣服帶到身邊，想兒時就聞一聞兒子留下的體香，思兒時想想兒子小時候的模樣。手里還時不時地剝著葵花籽，母親準備著，等兒子歸來時，留著給兒吃。就在這樣，日復一日，年復一年，母親每天都在山頂守望者北方，盼望著兒子早日歸來……!幾年又過去了，還是見不著孩子的身影，老母親在思念與絕望中，悲傷地離開了人世，并化作了山脈，母恩如山也許就是這樣來的吧！

后來，兒子終于凱旋而歸了，路途中快馬加鞭，恨不得立刻見到久別的母親，可當他得知母親思念兒子心切，已經離開人世時，他立刻下馬，一步一跪，跪上了山頂上母親曾經住過的茅棚，呼喚著母親、父親，孩兒回來了，你們在哪兒？聲音如雷，響徹山谷，地動山搖！他呼喚著父母親能見上他一面。此情此景，天地為之動容，高山也為他含悲!孩子每天在山頂呼著、喚著父母親，最后，口中喊出血來，并化作一塊巨石，守望者母親的靈魂。從此，母恩山的故事就這樣流傳下來……

母恩如山，母愛似海!

（文 黃毅）